有人說人助不如自助,但這位60多歲泥水匠王恩林的自助卻是充滿無奈。因為他和附近的土地被工廠汙染到種不了作物,只讀到小學3年級的他竟花16年時間自學法律,與大工廠對抗,一審竟還打贏了!
王恩林對抗的是齊齊哈爾化工集團有限公司 (簡稱齊化集團),一審判齊化集團須賠農地遭汙染的55戶農戶82萬人民幣 (約370萬台幣),小泥水匠打贏了城裡的大律師!
已經64歲的王恩林住在黑龍江省齊齊哈爾的榆樹村,他說自己永遠忘不了2001年的新年,當年他跟村民們聚在家中打牌包餃子,在零下30度的低溫下,冒著熱氣的工業廢水竟就這麼從數百米外的齊化工廠漫進屋裡。如今齊化集團的電石渣場在村外堆成高高的山丘,成為另類的「地標」。不遠處則是一個被村民稱為「大水泡」的水池,整片不自然的湛藍,卻連一隻鳥、魚都看不到。
2001年時政府的官方報告判定當時被淹沒的一畝多地「長久不能利用」,但居民卻沒有拿到任何賠償,反而還因為「配合和支持企業生產」的理由,必須將428畝土地「租」給齊化集團堆放工業廢棄物,租期長達27年。村民口中的「大水泡」曾是村中的一等田,如今僅是汙水存放地,且沒做任何防滲水措施。
王恩林發現這被迫租給工廠的428畝地已經超出縣政府的權限,是縣政府違規簽發。因此在2001年時他舉報村中有428畝地被違法用來堆工業廢渣,第一次為村中人「出頭」還怕被報復,不敢署名。沒想到之後齊化集團果真被處30萬人民幣罰款,並必須補申請臨時用地審批手續。
但直到現在,齊化集團仍未申請審批手續,那428畝地成為廢棄物置放地的事實也未改變。村內農地自2000年起就開始減產,以往不用施肥的肥沃土地,現在隨著汙染在地下水蔓延,如今土地已經長不出苗,就算長出也營養不良。
王恩林想為村裡的人出頭,但一開始不懂法律,繞了很多彎路,他說:「我只知道我有理,但不知道對方哪裡違法,有沒有證據。」於是他開始自學法律,在沒有智慧型手機前,他有時買書,有時跑書店偷偷抄下要用的法條。為了拿到土地汙染的證據,他更多次跑環保單位要求檢測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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但直到2014年他的要求才獲得回音,在黑龍江省環保廳的要求下,齊齊哈爾市環測中心才終於檢測大水泡的水質跟底泥。2009年時他申請查詢村子的土地規劃和使用現狀圖,遭到相關單位不斷阻撓,他還引用《物權法》反問為何關係利害人不能申請,講到相關單位啞口無言。
只是王恩林原以為證據如此明確,打官司應該很容易,但16年來當地法院總以「訴訟主體資格不夠」來阻撓立案,10多年來的奮鬥讓他有了村里的一票老人盟友,堅信總有一天官司會打贏,但也有人對他們冷嘲熱諷,覺得他們一輩子也沒弄出個結果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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直到2007年,王恩林與中國政法大學汙染受害者法律幫助中心搭上線,願意免費進行法律援助,不過就連中心的專業法律人員都讚嘆王恩林的決心,因為環保案件訴訟成本高,又難以舉證,很少人願意走法律途徑。
最後王恩林等到了2013年,霧霾問題讓中國政府立了新環保法規,同年初,榆樹村的案子也終於立案。在聽證會上,王恩林匆匆從水泥匠的工作中趕去出席,還穿著沾滿泥漿的膠鞋跟舊棉布衣,當地農業局官員還勸他穿好一點,別像個幹活的,他大笑回:「我不是律師,我就是個幹活的!」對方一臉不可置信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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一審結果讓王恩林滿心喜悅。雖然齊化集團不服上訴,但王恩林充滿自信地說:「我們鐵定贏!就算這場輸了,我們也會繼續打下去!」
來源:Dailymail │ People
真的很讓人佩服王恩林的決心,但也不免讓人想到,肯定有更多人沒辦法像他這樣堅持許多年,最後就這麼在大工廠的擠壓下犧牲了…也將王恩林的奮鬥故事分享給更多人看吧~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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